聞得李赫一番話，老鴇子倒吸一口涼氣，嘴巴開開闔闔，半天說不出話來。雖是對前一日發生之事心有餘悸，可老鴇子不虧是工於算計，只是眼珠一轉的功夫，就把昨日的一切拋之腦後，集中精力討要損失。“那，那~，話也不能這麽說啊，你們可不能仗著是官，就欺負我們小老百姓啊……”

“那老鴇，你想怎樣？”

老鴇子見李赫沒什麽官架子，倒像是挺好說話，來勁兒了，一晃腦袋，“要麽你就當是替望月姑娘贖身，花銀子把她買了。只不過，以她如今的身價，那可至少得千兩銀子。若是不然，那這二十兩還給你，你把人還給我。”

老鴇子順手把剛才李赫給她的二十兩，又塞回到李赫手裏。

李赫搖搖頭，臉上揚起一抹壞笑，“呵呵，哎呀，要錢我是沒有，不過要人嘛……”

老鴇子低著頭，眼睛不覺一亮，其實她更想要的還是人，以歐陽悅的長相，還會功夫，那將來定是紅遍東江的材料，區區千兩銀子，她還真不放在眼裏。老鴇子悶不坑聲，就等著聽李赫怎麽往下說。

“要人的話，他到是可以給你。只不過，就怕你不想要。”

老鴇子一聽，當即樂開了花，拍手道：“不想要？這怎麽可能。”

李赫點頭，“跟我來吧。”帶著老鴇子來到歐陽悅的房門口。

“當當當。”李赫敲門。

歐陽悅剛喝了熱水，正躺著休息，聽到敲門身，便披了件衣裳下地開門。

開門一瞧，“大哥……”再一看，後邊兒還跟著望月閣的老鴇子。“誒？胡媽媽？”

老鴇子一瞧歐陽悅，一身白色中衣，腿上似乎還有傷，頭上束起個發髻，身披男裝，臉上好像也有所變化，“月兒，你，你怎麽成這樣啦？”說著老鴇子上前一拉歐陽悅的手，“快，快跟媽媽回去，媽媽好好替你打扮。”

何初一聽到門外有動靜，像是李赫又去敲了歐陽悅的房門，便一個猛子紮了出來。當他看到老鴇子硬要拉著歐陽悅回望月閣的時候，上來就把老鴇子的手給打開，氣道：“你這還看不出來嗎？什麽你的女兒？什麽月兒？他是我悅弟，是個男人！”

什麽什麽？男人？！

一句話有如悶天響了一個大霹雷，直霹的老鴇子一臉蒙圈兒。

盯著歐陽悅楞是半天沒有喘上氣來。“你，你，你你你……”

歐陽悅一笑，“胡媽媽，我是男人，之前改扮，無非是要查探倭賊罷了。”

老鴇子使勁兒搖頭，“我不信……”

李赫伸手一拉老鴇子的手，往歐陽悅的胸口上一放。“這回你信了吧。”

歐陽悅一怔，雖然中間隔著老鴇子的手，可李赫的一舉動，著實令她臉上發燙，好像發燒了一般，嚇得連呼吸都停了。

老鴇子在歐陽悅胸口上摸了摸，只能摸到厚厚的裹胸白布，“平的~”而且還硬邦邦的。

老鴇子的眼神頓時暗淡下來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。李赫再把那二十兩銀子遞到老鴇子眼前，“現在你是要人，還是要銀子啊？”

老鴇子再見到這二十兩銀子的時候，好似失而覆得的珍寶，是搶過來就跑，一眨眼的功夫，人就消失了。

“歐陽你……”李赫笑著回頭看歐陽悅，不禁嚇了一跳，見她滿臉通紅，“你怎麽啦？怎的突然發起燒來？”

“還不都是你？打發了那老鴇子就是了，沒事來打擾他休息作甚？”何初一怪責道。

“唉，是我。”李赫是自責加心疼，“快，快回屋歇著，大夫一會兒就到。”

二人剛把歐陽悅扶進了房裏，大夫就到了。還是昨天給那倭人紮針的大夫。

這大夫進門一見何初一，擡起的腿，楞是停在半空沒敢落下。

怎麽又是他？

這大夫已經落下病了。

他在我可不醫呀……！

李赫倒挺客氣，將大夫讓到歐陽悅身邊，說道：“大夫，我這位小兄弟，腿上受了刀傷，可是她心跳的厲害，身上似乎還發熱，不知是否有內傷，勞煩您給好好看看。”

大夫點點頭，“放心，我來看……”話說一半，瞥眼瞧見湊上來的何初一，他又把這話給咽回去了，支吾道：“呃，老朽看病有個習慣，不能有太多的人在場。要不，您二位還是先出去呆會兒，我這兒給這位小兄弟包紮好傷口，再號了脈，您二位再進來，如何？”

何初一一楞，摸著腦袋道：“誒？大夫，昨天在望月閣的時候，那人可比這兒多了去了……”

別提望月閣成嗎？

大夫氣的臉上直抽抽。

歐陽悅恰巧也不想讓他們倆在場，萬一這大夫看出點兒什麽來，也是麻煩。於是說道：“你們先出去吧。你們在，大夫也會分神。”

李赫點頭，“好，那，我們在外面等。”說罷，拉著不情不願的何初一一起出了門。

何初一出去了，大夫的心裏別提多踏實了，給歐陽悅看病也是得心應手的。無需一刻，就檢驗了歐陽悅腿上的傷口，沒毒，沒傷筋，也沒動骨，“你放心，這傷不重，只要按時換藥，不沾水，少下床，養個十天半月也就能好，不出一月，定可痊愈。”

說著老頭兒要搭脈給歐陽悅看內傷，歐陽悅想抽手，卻又怕到時李赫懷疑，便硬著頭皮讓大夫號。

老頭兒剛搭上脈，捋著胡子，微瞇著眼睛，顯得神閑氣靜，怡然自得，然後，還沒有兩秒的時間，老頭兒眉頭一皺，猛地睜開眼睛，盯著她的臉打量了半天，“嘖，怎麽會是滑脈呢？”

“滑脈？”歐陽悅心裏一緊，聽說過，女人懷孕是滑脈？來月事也是嗎？歐陽悅不覺冷汗直流，不會被看穿了吧。

老頭兒看著歐陽悅，眉毛都要擰成一團了，“嘖……，這男子滑脈，當是熱癥。可我看你臉色發白，手腳發冷，腿上帶傷，當是剛剛失血所致，怎麽的會是熱癥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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